万兽山庄,山顶。
霞色在天边铺展,云层被染成温柔的橙红。山巅之上,一名少女静立风中,凝望着那抹暮光。她的墨发高挽,发间斜插一枝玉钗,霞光映在玉钗上,泛起温润光晕。
她着一袭淡紫锦衣,式样端庄却暗藏巧思——上衣采无袖设计,瓷白如雪的藕臂全然裸露;长裙则垂至脚踝,掩去一双玉腿,却遮不住臀线的优美弧度。最重要的是,胸前衣襟交会处,露出锁骨与一丝白腻,乳峰虽被锦缎巧妙包覆,却未失起伏轮廓,彷佛有意挑逗、诱人探手拨开那层薄衣。
她双臂绕着一条素白披帛,风吹过时,薄纱如烟似雾,在她身侧轻舞飞扬,将她衬得如临尘仙子,飘然不染尘埃。
只是,此刻那双温婉的眼眸深处,却有一丝化不开的愁思。
山风挟来低沉的兽吼与远方战鼓的余音,山庄下隐隐可见戒备森严的护墙与巡逻火光——这片本该安宁的土地,如今暗潮汹涌。
她名为唐婉儿,现代管山庄内外事务。
一月之前,中原小有名气的柳浮名上门拜访,不料在与庄主交谈时忽施暗算,以毒蛇偷袭,随即在同夥掩护下逃离。此後,本就有嫌隙的西南部落,在九黎部落带头下突然联手进攻,万兽山庄陷入空前险境。所幸,不少中原侠士远赴西南相助,才保住山庄。然而,局势至今未见转机,来援之人已有退意。
『姑妈…我该怎麽办?』她心中默默呼唤,神情愈发凝重。
就在婉儿忧愁之际,脚步声自身後传来,一名头戴墨绿斗笠、腰间佩剑的男子走上山巅。
「表妹,柳大夫诊断过了,娘的情况已稳定。不过若要清醒,还得找到『甜龙竹笋』才行。」
婉儿微微颔首,本欲开口,却见男子像是在逃避什麽,准备快步离开。
「表哥,等等。」她转过身,目光带着探询,「为什麽你回庄後,总是避着我?」
陆剑南脚步一顿,沉默片刻才道:「我当初私自离庄,跑去中原闯荡,把庄务全都丢给你…我只是觉得愧疚。」
婉儿听到这理由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,嘴角却勾起淡笑:「原来如此,我还以为…表哥不喜欢见我了。」
「不,怎麽会…」陆剑南下意识反驳。
「表哥,你还记得,我们小时候在庄里的日子吗?」
「当然记得。」
「那麽——」她凝视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:「姑妈当年为我们定下的婚约,你…还记得吗?」
话音刚落,陆剑南明显一怔,眼神闪烁,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:「记得…只是,那是我们还在襁褓时,为了给我父亲冲喜才订下的。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,无法…把你当成婚约对象。让你等了这麽多年,对不起。」
婉儿垂下眼,声音平淡得近乎无波:「这样啊…没关系。我从小无依无靠,也早把表哥和姑妈当成亲人。如今婚约解了,我也觉得轻松。」
她语气温和,甚至带着笑意,但双手已悄悄背到身後,指节在披帛中攥得发白。
「我忽然想起有些事要做,表哥若没有其他事,请容我现行离开。」
「…嗯。」
婉儿听完陆剑南的回应,微笑、颔首,彷佛已经放下。
但转过身的那一刻,她眼底的光渐渐黯淡,呼吸变得急促,像是胸腔里积压着什麽,随时会溢出。
她没有回房,也没有招呼任何人,只是顺着山道漫无目的地走去。脚步最初还算平稳,不知不觉间却越走越快,直到离开了山庄的护墙。
此时正值与九黎交战,山外的每一步都是危机——婉儿却像没听见远方传来的兽吼与金属碰击声,目光空茫,只随心而行。
不知过了多久,视野中浮现出一株满开的樱花树。粉白的花海在风中摇曳,像是将她拉回遥远的某个春日。
她怔怔站在树下,直到一片花瓣落在掌心,像是触动了什麽。她再也压不住心绪,背倚树干缓缓坐下,泪水终於夺眶而出。
——那是十多年前的光景。
那时,她才五岁,趁着看守不注意,溜出了山庄,一路追着山鸟的影子,跑到这片花海。
当时的树,比现在还要低矮许多,枝头却已盛开。她伸手去接花瓣,不知不觉间,天色已暗。
直到远处传来呼喊与兵刃交击的声音,她才惊觉不对。
当时正值山庄和西南部落冲突之际,两方人马同时抵达此处,刀光与兽吼间,她被母亲抱起,父亲挥剑在前,将敌人一一逼退。可双亲终究寡不敌众,在混战中染上了九黎的蛊毒。那夜,他们倒在病榻前,紧紧握着她的手,直到手心彻底冰冷。
自那以後,这株樱花树成了她心底的禁地——因为她一直觉得,那场劫难,是自己贪玩误时所致。
直到有一天,还未满十岁的她,被表哥骗到这里,惹得她嚎啕大哭。
见到自己哭泣,表哥连哄带骗,说树上藏着一个宝物。等她找遍枝头才发现,所谓的宝物,不过是他用花枝摆成的各种小物,逗她破涕为笑。
後来,她得知自己与表哥有婚约,其实心里很高兴。在表哥离庄闯荡後,自己一直在等他回来,可是…等呀等呀,等了这麽多年,迎来的却是那句「无法将你当成婚约对象」……
花瓣从枝头飘落,落在她的发间,像是想为她掩去失落的神情。她轻轻抬头,眼眶早已湿润。
突然,风声里混入一丝细微的脚步声。婉儿猛地抹去泪水,循声望去。
几道身影自林影中缓缓浮现——有几人身着九黎的兽皮短袄与骨饰,气息野蛮粗犷;亦有人穿着熟悉的中原衣衫,腰间佩剑,眉眼却透着阴鸷。
为首的中原壮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语气却似寒铁般森冷:「大小姐,咱们千里迢迢赶来助拳,却不见您半分笑脸,这可真教人心寒。」
婉儿心头一紧——她认得那些中原人,他们是来援的江湖人士。可如今,却与九黎族人并肩而立、步步逼近。
「听说九黎那边悬了重赏。」壮汉抬起下巴,目光在她胸口与腰臀之间肆无忌惮地往返:「不过我瞧,这大小姐,比银子还值钱多了…」
满脸兽纹的九黎壮汉咧嘴狞笑:「哼,只要是活的,咱们九黎哪管什麽样子!就在这林子里上了她,也一样能交差。先让她嚐嚐做雌兽的滋味,再把她的屄灌满!」
「腰这麽细,奶子却又沉又圆,屁股还翘得不像话——压在地上干的时候肯定够紧,能榨得老子直翻白眼。」另一人舔唇低笑,声音带着令人发寒的燥热。
瘦长的汉子接话,笑声猥琐刺耳:「听说大小姐是万兽山庄的脸面人物,来援的家伙,一个个都想爬上她的床,可她端得比谁都高。嘿,要是能让她含着老二哭着求饶,那才算不虚此行!」
淫笑声在林间蔓延,每一字都像利刃,刺进婉儿的耳膜,突然,脑中轰然炸开——那一年父母血溅当场的画面猝然浮现,兽吼、断骨、毒烟的气味全数涌出,压得她胸口像被重锤击中。
呼吸急促、眼前发黑,她双膝一软,裙摆沾上湿泥,整个人跌坐在地,肩头细颤不止。
「哈哈,大小姐这就投降啦?」为首的壮汉蹲下,眼中淫光闪烁:「怕不是听了咱们的话,骚屄痒得止不住,想赶紧张开腿挨肏?」
「什麽大小姐?」另一中原汉子嗤笑:「扒光了不就是头发情的母畜?等等我先压着她屁股来一发,让她哭着喊爹!」
壮硕的九黎汉子粗声插嘴:「不行,得先玩这奶子——两手抓着揉到变形,再用嘴吸到她全身发软,这样插进去才有劲!」
「那麽,小嘴儿就是我的!」瘦长汉子龇牙笑,「先塞满,塞到呛出涎水,眼泪鼻涕一把,让她跪着舔乾净,再换你们去开苞!」
「哈哈哈,开苞的血我来收,得洒在老子裤裆上才算!」
「後面还轮着来,一人一遍,看她几时被干得翻白眼昏死!」
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,说得津津有味,步步逼近的同时,也露出獠牙般的笑意,准备将意淫化作现实——
——忽然,一阵极轻的破风声从林外掠来,先是如落花般轻柔,下一瞬却像骤雨般猛然砸下。
下一瞬,两道身影同时自树梢飞掠而下,落地时几乎无声,却在地面卷起一圈细尘,稳稳立在婉儿身前。
男子素衣长剑,目光沉冷如霜;女子…不,该说是白发如雪的幼女,身着代表九黎圣女的深蓝短袍,衣袖只覆半臂,裙摆仅至膝盖,行走间白嫩大腿若隐若现,既有圣洁威仪,又在月色下平添几分惑人魅态。
「这位姑娘,我们要带走。」彩蝶声音稚嫩却不容置疑:「不想惹麻烦的,现在立刻离开。」
「啧,这身子骨…」中原壮汉眼底淫光更盛,「兄弟们,把这小的也抓了!这一大一小,正好一块享用!」
壮硕九黎汉子冷笑:「各位!那是我九黎的圣女,大人必须保持处子之身——但她身上其他地方,你们爱怎麽玩就怎麽玩!」
「哈哈哈,那就好!」另一人咧嘴,「把两个压一块儿,奶子一人抓一边,嘴儿轮着塞!」
彩蝶的眼神一瞬间冷若深潭,手腕微翻,指间暗器映出寒光。
云心低声道:「他们没得救了。」
话音未落,剑光骤闪,为首壮汉的肩口迸出血线,惨叫声响彻林间;彩蝶身形疾走如燕,暗器化作流光穿梭,逼退偷袭者。
短短数息,此地便只剩断续呻吟与倒地的屍影。
云心收剑入鞘,半蹲在婉儿面前,语气放柔:「姑娘,你没事吧?」
「没、没事…」婉儿怔怔地望着他,转过头时却瞥见彩蝶的九黎服饰——血色再次充满视野,她下意识聚劲出掌,直击彩蝶胸口!
云心眼疾手快,扣住她的手腕。
婉儿一怔,意识到对方方才救了自己,神情一变,低声道:「……对不起,我…失态了。」
彩蝶微微一笑,似乎毫不在意,只是低头看了眼她被扣住的手腕,眸光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。
婉儿察觉到那目光,便迅速抽回手,起身整了整鬓角,压下心头的混乱,向两人正色道:「多谢二位出手相助。不过这位…姑娘应该是九黎人,为何会帮我?」
彩蝶声音稚嫩却清亮::「九黎如今已分为两派。我是圣女,主张与中原和平相处,而族长则要发动战争、驱逐外人。」
她转头看了云心一眼,补充道:「在一些人的帮助下,我夺回了九黎,也已经命令各部落召回族人。眼下在外的,多是战争派。我打算去万兽山庄,联手结束这场纷争。」
婉儿听後面露喜色:「不瞒二位,小女子在万兽山庄也算有些身分,不如让我同行吧。」
两人对视一眼,当场应下。正要启程时,身後忽传异响——婉儿跌坐在地,裙摆沾上了些泥尘。
云心蹙眉问:「姑娘,你受伤了?」
「不、不是…」婉儿红着脸摇头,「只是一下子放松下来,腿…使不上力。」
彩蝶缓步走回,唇角微翘:「那就让白哥哥背你吧。」
「男女授受不亲。」婉儿和云心几乎同时开口,声音尴尬而整齐。
彩蝶翻了个白眼:「这才刚入夜,你们是要坐到天亮?中原人真麻烦。」
随後她又盯着云心:「还是你想叫我背人?」
婉儿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恩人,发觉她不想在此等候,略一迟疑,终究还是低声道:「…那就麻烦公子了。」
「这才对嘛。」彩蝶笑着催促。
云心走到婉儿面前、背对她蹲下。婉儿抿唇,伸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——裸露的藕臂触到男子颈侧,冰凉的雪肤顿时感到微烫。而当云心起身时,她整个人更是贴了上去,胸前柔软被挤成圆饼,在衣襟边缘透出些许白腻。
『好、好近…』婉儿垂下眼,耳尖烫得发红。她虽曾对表哥有情,却从未如此贴近过异性。治理山庄的岁月里,偶尔见到圈养的野兽在草地上激烈交配,总会让她心口发热、呼吸微乱——那些情绪,她从未对外人说过。
如今,那陌生的气息真切地覆在鼻端,胸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,乳尖因摩擦而变得敏感。腿间的湿润感随着行走一点点蔓延开来,让她不得不紧合双腿。
『这种感觉…不对,可是…好像也不想离开…』
彩蝶跟在一旁,余光瞥见婉儿的神情,眸中闪过一丝促狭:『原来这位大小姐,骨子里也不安分呢。』
离开林海的路上,夜色静谧,只余脚步与虫鸣。婉儿原本因惊魂未定而僵硬的身子,此刻渐渐松软下来。
云心的背宽阔而稳定,步伐沉稳得像不会动摇的山。那股属於男人的体温,透过衣料一寸寸渗入她胸口与小腹,带着隐隐的热意。
她本能地想离开,却又舍不得这份踏实。呼吸间,鼻间满是异性的阳刚气息,让她心口微乱。乳尖在行进的晃动中,轻轻摩擦他的背脊,偶尔擦过肌肉的线条,便像有电流窜过,令她微微颤抖。双腿不知何时开始夹紧,又不自觉地在细碎的摩擦中泛起酥麻。
『怎麽会…像看见野兽交配时那样…』她在心底暗暗挣扎,却又无法制止。
直到远远看到万兽山庄的高墙与灯火,婉儿才深吸一口气,努力将那股不该有的异样压下。
然而刚走到山门,两名守卫在火光下立刻警觉起来——他们的视线直直落在彩蝶的九黎服饰上,手按刀柄:「九黎人?站住!」
婉儿立刻开口:「住手,她是我带回来的客人。」
守卫一愣,正要应声,目光才注意到——自家大小姐正被一名陌生男子背在背上。
婉儿愣了半瞬,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一路被背回来。脸上飞快涨起红霞,她急忙松开环在云心颈间的双手,落地後迅速走到两人身前,假装镇定地对守卫解释:「早先路上遇到意外,不方便行走,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,没有问题。」
守卫互视一眼,终於让开道路。
三人一路进入山庄,沿着长廊来到主厅门前。厅内灯火通明,透过门缝隐约传出交谈声——
「甜龙竹笋若无确切线索,恐怕错过时令便难以寻得。」
婉儿听出这是柳本草的声音,推门而入,只见他与陆剑南正坐於案前。
陆剑南见到她,神情略显拘谨,显然还记挂着早前的对话。但婉儿神色如常,先与柳本草见礼,才转向陆剑南淡淡颔首,令他松了口气。
她随後将彩蝶的圣女身分与立场简述一遍,并明言对方此行是为结束纷争而来。彩蝶听罢,只是平静地补充:「我知道甜龙竹笋的下落,愿以此换取诸位的信任。」
柳本草与陆剑南对视一眼,虽未立即表态,但神情明显有所松动。厅内的灯影摇曳,映照着三人立於门前的身影,像是预示着一场新的行动即将展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