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院的那几刻滋味煎熬又难受。
避过女儿匆匆上值的林璋整日心神不宁,精力分散,无心公事。
一面浮现娇娇女儿在他身下被肏哭的模样,一面又想到提起程延,她娇羞的脸儿,可真教人恼。
临近下值,赵同知上前。
“大人,又到了每年各县州成绩考核,这……”
赵同知乃副五品知府副职,与林璋一起共事也有五六年之久,自是知道林知府为人严瑾正派,向来巡县都是亲力亲为,少让他代巡。
虽说下县考核巡视,仅仅只是去临近几个要紧的县走个过程。
可今年难民颇多,北面动荡不停,牧州省临北,豫州、兖州、丰州毗邻北面,自北而下的难民皆是逃往他们这几州。
大人又许了接收难民一事,也不知豫州下县各处情况到底如何,有无人昧着官绩,将那些难民闹事给掩下去了?
赵同知心中忐忑,好不容易即将熬出了林璋升任,不日便要去往江南,他便是最有可能接任豫州知府一职的人。
若是林璋让他替其下巡考察,那各县情况不知深浅,若是遇到途中遇到难民闹事,想想便是提心吊胆得紧。
林璋听罢,倒是没有立刻回复。
面上虽平静淡漠,那眼神却微微凝滞,心神显然不在此处。
眼前不由地滑过少女的容颜。
早晨父女二人相隔不过几尺,他却根本未曾有勇气看她。
既怕她因昨夜那场疯事而贪图父女干穴的激欢,胆大包天又来招惹他,又怕她因那‘最后一次’的缘由而与他划分的干干净净。
心中不时审问自己,到底想要如何?
他又到底该以何等态度面对与自己肏过穴的娇娇女儿。
若以为父姿态,然他昨夜越往天明,肏弄得越是疯狂,那些激烈的肏穴之行确确实实早已不局限于所谓的最后一次的缘由。
内心深处想要狠狠肏她,重重爱她的不可告人的隐秘之情,探出了头又怎可能再任他把持,听话地收压?
若放任那些无可见天的爱欲,顺了她爱慕之心,与她行那欢事。可他偏却是她亲生父亲,又如何能惘顾世俗看法,任她喜欢,与她情情爱爱?
他一男子尚且不言,若是父女乱伦的事迹败露,她一届女儿之身,在这贞洁为重,纲常为天的世道如何能活?
林璋真真是拿不准对女儿该如何是好。
思来想去,也唯有避而不见为之好。
待那些衍生的难言之情慢慢冷寂,待他忘却昨夜那一场激昂之欢,恢复如常。
届时她不再好奇,他也能将那些父女情事当作一场春梦。
下县审查考核许要半月之久,倒正是个时机。
在林璋出神这刻,一旁弓着腰的赵同知如丧考妣,脸色越发难看。
难道这次林大人竟也顾及动荡之事,为保全自己就任江南巡抚,而推他去考察?
等待答案的这点儿时间,赵同知只觉自己似死了半条命,好似听到了林大人开口?
赵同知眨巴着眼儿,不由确认一番:“林,林大人?”
“考察之事本就是知府分内之事,本大人自去各县,此事不用劳烦你了。”
果然不愧是尽职尽责的林大人,听得如玄天妙音一般的声音,赵同知只觉通泰舒畅,刚刚那几息的呼吸难畅好似只是一场幻觉。
“届时本大人带刘通判下去巡查,你且留在这暂代本大人之责处理豫州之事,无法作主之事,且待我回来。”
赵同知自是连连应是,如卸了千金般快活离去。
林璋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,掩下了眸中那举步维艰的难挨惆怅。
翌日,林玉后悔昨日戏弄父亲早早起来请安…
翌日,林玉一早便起了,欲去正院请安,佯装巧遇再见一眼父亲。
昨日叫爹爹提了棍儿便不理她,她便当着他的面对表哥故作喜欢,最后惹得他生气离去。
虽然当时气解了,可回来又心疼得紧,万一爹爹误会她真喜欢表哥该如何是好?
故而这日早早便起了。
却不想这一去便被母亲告知父亲下县去了,林玉听罢,顿时心儿一绞,眼眶微红。
爹爹以往也曾下巡各县,但皆会告知于她,却不想如今却背着她悄然去了。
原来,在父亲心中,她竟这般不重要。
林玉心中失落又郁气,在母亲面前还得装作无事,毫无异样,痛苦烦闷只得全副咽在心中。
待好不容易踏出屋来,没走几步便见前来请安的方姨娘。
远远见着还没认出来,方姨娘原本便削瘦得很,这一看竟更瘦了,只见她脸色苍白身材削瘦,全身病弱得好似一碰便倒。
方氏也见到林玉,原本如水的眸中渗出淡淡幽深诡谲,直把林玉看得直皱眉。
方氏也不多言对着那越发好看的少女淡淡一笑,径直入了房。
转过身,方氏笑意收起,手抚在小腹,眼角闪过一抹狠戾。
何春这个奸诈耍滑的丫头,自以为抓住了她的把柄,对她那点银子惦记是惦记,她求了叁番四次的堕胎药却遥遥无期。
心道若再不打掉,迟早要被这个贪心不足的丫唤坏事。
好不容易与赵四做了交易,让他勾得那贱丫头偷懒给她放假,得来了落子药。
却不想这一喝下去,她原本便薄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,差点一命呜呼。
所幸她熬过来了,她活了。
她活了,那便等着她的报复吧!
林玉此时满腹心事,自是没有再管方氏,径直回了院。
回院不久,父亲身边的小厮石墨端着一个木盒前来。
“小姐,这是老爷走时嘱咐小的拿来给你的。”石墨递过一个盒子,林玉打开。
“昨日下值老爷让石砚回来备行李,又担心小姐身子,故而老爷亲自去寻了杨神医开了些补身子的药丸子,让小的今日给您送来。”
听到父亲临走前又特地去为她寻养身药丸,林玉心中又酸又涩。
爹爹走前分明挂念她的,却真真狠心什么都不与她言。
摩挲盒子,又想起石墨留在府中,那爹爹身边岂不是没人伺候?
“石砚可跟在爹爹身边?”
“跟着的,老爷嫌跟着的人太多了,便只让石砚跟着,让小的留在府中。”石墨应道。
见小姐面愁目念,也只她挂念老爷,连忙安慰:“小姐莫要担心,石砚会武,定会保老爷一路平安。”
听罢,林玉心中有了些慰藉,视线这才重新落回盒子。
石墨知趣告退。
见人走了,林玉打开盒子,视线落在那蓝玉小瓶,打开瓶儿便就水送服下去。
正待放回瓶子,林玉瞧见其底掩着一信封。
是爹爹留给她的么?
心儿砰砰乱跳,林玉打开信封。
“玉儿吾女,昨日之事,为父之错,望你万莫使气,此药避子,记速服之。”
看着手中短短几句的信纸,林玉脸色煞白。
原来爹爹急急忙忙去巡县,竟是为了避开她?
寻药给她,留信与她,这般般件件何尝不是对她故意避而不见?
一通猜测,少女黯然销魂,凄入肝脾。
不消几日,林玉便病了。
自开春那回染过风寒,被众人供在手心加倍呵护的少女竟再次生了病,且这次比上次病得更重,竟一觉不醒,足足昏睡了叁天也还未醒来。
小姐这一病,阖府气氛凝重难解,下人行事皆是小心敛声,行步轻缓。
周氏日夜挂心女儿,时不时便往爱女白鹭院中去,望着短短几天便瘦了一圈的女儿,心疼得不行。
见少女仍旧昏睡着,周氏唯有坐在床沿守着女儿,时常一守便至半夜。
逼问女儿身边的丫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根本不知女儿为何昏迷不醒。
杨神医也请了来,却言女儿身体正常,竟只是睡着了。
何种觉能一睡叁日不醒?
如此倒更让此病诡异蹊跷。
周氏只得每日按着神医所言,喂其汤水养着身子,日夜祈祷其快快醒来。